你看,天空红得在滴血了。
滚滚的浓烟从破败屋舍残骸中涌出,表情冷漠的村民们抓牢农具聚拥在外期候审判,暮色初降的徐风也无法熄弱吞噬生机的妖异红莲,大祭司低哑急促的诅咒狂热诡谲。
跌退墙角的瘦小身子竭力蜷紧,脏污面孔一双黑眼睛宛若幽鬼,没有悲伤,没有恐惧,沉淀的暗仿佛能吞噬光亮倒映不出逼近的汹涌火势:「退下!」他如是命令,支透的僵持将崩断……
淹没审判之地的欢呼声,痛楚令埋进床里的小孩儿煞白了脸咬牙不吭声,他松开了无聊交叠的手臂,印象里总是昏迷或死透的小鬼,第一次憨憨的活动小胳膊小腿呆娃娃一样坐直。
没有感情的眼神逐渐注入,丧失反光的暗沉使得过于模糊的轮廓透一股子死气,
这里是什么地方?纪事中断却残留概念,望着左边窗台支腿斜倚个外侵者,赤红凌乱的卷发有种噩梦延伸的灼热不真实,汪蓝兽瞳近乎剔透晶碎的冰冷质感,深眼窝令眼圈发黑显得阴霾,仿佛收敛杀意盯住猎物的懒散邪气,小孩儿安稳如常地礼貌招呼:「你好。」
也大不了几岁,冷眼一望肢体却像肃杀的武器展览,即使两手插裤袋已经尽量表现无害:「哼,小鬼,」他望着小孩儿的样子很专注,不知道这样的专注有几人享受过,现在是活的还是死的,「你知道我是谁吗?」
对大活人视若无睹地绕床一圈,才不紧不慢的回答:「对不起,不记得了。您知道我是谁吗?这里是医院?」小孩儿揪着被子角儿孤零零站那里,脸上木木的但慢慢攥紧的手还是慌乱了吧。